城塚翡翠,人如其名,綠色的瞳孔晶瑩剔透,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,但是,她往往不怎麼直視他人,與她對視,她很快地就會將目光轉往別處,你能從她那對綠眼珠感受到她害羞與緊張的一面。因緣巧合與她一起解決各種難纏案件的推理小說家香月史郎,也是這麼想的。

城塚翡翠用有些怯懦的嗓音,說自己的職業,是「靈媒」……靈媒?推理小說家面對這種超乎常理的職業,與她一起用這種不科學的辦案方式,也是半信半疑。但是,這位擁有綠色眼珠的美麗女子,貌似對世間常識與人情事故不太熟悉,在若有似無間,散發一股會想讓人保護她的欲望。

也因為,城塚翡翠所謂的「靈媒」身份,就是回到事發現場,讓死者靈魂附身在她身上,但附身的同時,她會再次感受死者臨死前的恐慌與痛苦。不諳世事的柔弱靈媒,怎麼能承受這些?而且根本不用推理,只要憑靈媒通靈能力,她瞬間就能知道真兇,說不定想滅口的兇手,可能很快就會盯上她。

香月史郎是這麼想,跟著《靈媒偵探城塚翡翠》電視劇追進度的觀眾,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。

※底下內文有劇情討論!請斟酌閱讀※

清原果耶是可愛的,所以城塚翡翠也是可愛的

看看形象照就知道了。清原果耶飾演的城塚翡翠,承著她近年來的清純形象,一襲黑直長髮,穿著一襲紅色洋裝,擺出觸碰嘴唇的姿勢。由清原果耶飾演人畜無害的靈媒,再適合不過了。

在準備開播的新聞專訪裡,清原果耶說「城塚翡翠」這個角色的有趣,與有些瘋狂的靈媒狀態相比,城塚翡翠是個直率、可愛、普通的少女,她希望自己可以演出這種善良感。

她自言,最難的是「降靈」狀態,因為沒有經歷過,所以很難想像,「不過希望大家務必注意」,在採訪後段,專訪提問清原果耶,妳對自己的工作狀態有什麼想法呢?她回「希望不要對自己說謊」,講了一些真誠才能演出好角色之類的正統清純系女演員發言──看起來是一篇講自己如何準備角色,自己表演裡有哪些細節的工整專訪。

確實沒什麼特別的,日本偵推劇季季都有,《靈媒偵探城塚翡翠》像是一部清原果耶主演了一部有「靈媒」設定的奇幻偵推劇…不,說是偵推也有些牽強,因為瞬間可以知道兇手的城塚翡翠,只是需要瀨戶康史飾演的推理小說家香月史郎,透過這位「偵探」找尋將案件導向真兇的線索。

因為,靈媒早就知道結局,只需要有人將線連上點──也許,劇名《靈媒偵探城塚翡翠》的意思,是「靈媒」+「偵探」吧?而且原著作者相澤沙呼還擔任「腳本協力」──第四集甚至還自己下來動手編劇──想必,這位作者多麼重視自己小說,不希望真人版的城塚翡翠是「慘遭真人化」。

不過,KKTV的頁面,有一些短評,倒是一針見血:「又不是多了不起的能力,來不及救是還能怎辦?」、「女一有病喔?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?」、「看三集決定棄番,女一一直自怨自艾,煩啊」。有些觀眾對城塚翡翠無法共情共感,甚至讓人厭煩,是啊,清原果耶飾演的城塚翡翠,可愛是可愛,但是這角色也太煩人了,救不到就救不到,到底想幹嘛啊?

來了,這代表主演的清原果耶,創造這個故事的相澤沙呼,以及這次改編的劇組成功了。

這些負評,是對城塚翡翠的最高讚賞,對清原果耶這次飾演「清純的靈媒」最好的評論。

因為有逆轉結局的《靈媒偵探城塚翡翠》,打從一開始,一切都是假的。清原果耶的表演,打從最一開始──包括那篇專訪──就已經開始了。

真正的偵探,流下的那滴淚是真是假?

清原果耶在專訪裡說「希望不要對自己說謊」隱隱暗指自己在說謊,但是,《靈媒偵探城塚翡翠》裡最顯眼的宣傳詞「所有的一切皆是伏筆!」,真的不是騙你的。

五集速速完結的《靈媒偵探城塚翡翠》,前三集是讓觀眾看著瀨戶康史飾演的史郎,在知道兇手的情況下,如何自圓其說,如何透過一套其實有些牽強的說辭,告訴觀眾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,以及兇手是怎麼殺的。

一切都是套路,看似笨拙的表現,全部都是陷阱,原來城塚翡翠不傻不天然呆,一集45分鐘,前三集全都是對「真正的犯人」香月史郎的一場表演秀;由相澤沙呼自己操刀的第四集,是將劇情主軸導向《靈媒偵探城塚翡翠》裡最重要的「真正的案件」,透過故佈疑陣,塑造「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」,而這位兇手,即將對脆弱的城塚翡翠下手。

直到最後,終於在真兇面前表現真實自我的城塚翡翠,顛覆了一切──甚至該說,她也挑釁觀眾:即然前面三個案件的解迷過程這麼草率,那麼,你看出真相了嗎?這是構思《城塚翡翠》系列的相澤沙呼,是對傳統推理的顛覆,也是清原果耶飾演城塚翡翠的最大難處。

除了要淡化原著裡那些尺度較寬的「男性擬視」描寫(比方說露出大腿或頸部,以便誘惑香月史郎),重點之處在於最後翻轉的部份,身為劇裡「真正的偵探」角色的城塚翡翠,要恥笑身為推理小說家卻看不出自己在變什麼魔術的香月史郎,同時也在針對坐在螢幕前的觀眾:「你看不出來嗎?」

清原果耶降低了原著翻轉時,刻意臭屁且挑釁的感受,降低觀眾的不適,這位城塚翡翠只不過是一位專業魔術師,現在,她只是要告訴香月史郎與觀眾,她的魔術是怎麼變的。

以及,當香月史郎露出兇惡的真面目時,原本低著頭的城塚翡翠,眼角有一滴淚水,不知是笑香月史郎愚笨而笑到哭,還是對香月史郎動了真感情的哀傷哭──這是原著裡沒有描寫的淚水。

這是城塚翡翠真正的「真面目」嗎?是應了清原果耶在專訪那句「希望不要對自己說謊」,而流下的真誠淚水嗎?

今年 20 歲的清原果耶,在五集篇幅的《靈媒偵探城塚翡翠》,很好地完成了這個任務,讓一個在原著裡刻意假掰、刻意惹人厭的偵探,成為有她自己細膩理解的偵探角色。

而下半部《invert城塚翡翠倒敘集》,是承襲艾勒里昆恩或《古畑任三郎》的「倒敘推理」模式,當然,又是相澤沙呼是對傳統推理的再一次顛覆。另一種考題,清原果耶要怎麼再完成顛覆挑戰?

且看螢幕上的城塚翡翠,對觀眾娓娓道來自己的推理魔術,就像清原果耶透過演技娓道來,她獨一無二的城塚翡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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