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字從松平竹千代幾經流轉成為德川家康,身分從身不由己的人質到統領一國的三河守,在短短的不到30年間,經歷了大風大浪以及不少的生離死別,告別了許多曾經以為不會改變的安穩人生,然後走入了時代洪流之中。
隨著德川家康統一了三河國,且擊敗並放逐今川氏真後,《怎麼辦家康》第一個篇章「三河篇」大抵告一段落。接著,家康將隨著織田信長的步伐前往京都,不但捲入全新的政治紛爭,同時也必須面對露出獠牙的甲斐之虎武田信玄。
《怎麼辦家康》的「三河篇」,從改變當時局勢的桶狹間之戰說起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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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ggle第1-12集重要發展
改變眾人命運的桶狹間之戰
曾經威震一方的戰國大名今川義元在桶狹間敗於織田信長並且殞命。這場戰爭自然令織田信長聲名大噪,卻也同時大大的改變了身在駿府今川氏一族,以及今川氏麾下眾人的命運,當時仍叫做松平元康的德川家康也不得不與家臣們做出決斷,是忠於主君而涉身犯險,還是為了自身的存續而背棄今川。
相較於過往諸多大河劇習慣從主角的童年時代講起,《怎麼辦家康》首集時家康幾乎已經經歷了各種在駿府的大事件,在歲月靜好中收穫了和瀨名的愛情、和今川氏真的手足情誼,當然還有和今川義元之間宛如父子的親情。
然而隨著桶狹間的潰敗,這些美好全部幻滅,對於這個還沒有統領三河國的懦弱當家來說,這或許是第一次感受到作為「一家之主」的沉重,他的性命不是他一個人的,即要面對殘酷的戰場,豎起各式大旗、遞出橄欖枝或是威逼利誘的對象是敵是友,每個關鍵時刻是選擇進攻還是撤退,全部的決斷都左右自己、親族與家臣們未來的命運。
這一切對年少的當家或許多少有些困難,於是石川數正與酒井忠次這兩位左臂右膀,即便扮演烏鴉,都必須把這個年少而迷茫的當家引回正道之上,守護著他直到尋得在戰國亂世的生存之道,因此即便以自己的性命作為交換,並且僭越也在所不惜。
「家主守護領國,而家臣守護家主。」
桶狹間改變了人生的軌跡並且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決斷,然而仍然年少的家康沒有想過的是,這只是往後顛簸難行、命運作弄人生的第一個關口,這時的痛楚與未來相比,根本微不足道。
三河一向一揆令家臣團分崩離析
在家康統一三河的征途之中,除了散布於各地的武家勢力之外,擁有「不入」特權的一向宗也是一大難關。在承平之時宗教與政治倒也能夠相安無事,維持著微妙的平衡,互不相犯。然而一但進入動盪不安的亂世之中,被現實摧殘於失去希望、失去依託,以及想要遠離這些塵世之中的痛苦,宗教自然成為了寄望的中心,吸引了大量流離的人民、逃避的人民,以及不滿現狀的人民。
而另一方面,因為擁有免繳稅的特權,因此寺廟也累積了大量的財富、糧食,這樣的優勢成為寺廟接濟信徒的底氣,卻也逐漸成為了領主的眼中釘。特別是在歉收與入不敷出的時刻,這樣的情緒越發膨脹。
當然,年輕氣盛的德川家康自然也不例外,在對外征伐不順並且遭遇來自各方的壓力之下,他出手打破了這個平衡,和當地的一向宗寺廟宣戰。原本以為只是烏合之眾,在訓練有素的武士面前根本不堪一擊,並把這些財富、存糧納為己用,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。
只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,不只是平民百姓,連家臣之中也有眾多信眾,這場戰爭不但迫使家臣必須選邊站,甚至是刀劍相向;對於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失去的人民來說,連他們最後安身立命之處都要剝奪的家康,才是真正的不義之人,於是拿起了武器,走上了戰場。
政敵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,在三河一向一揆爆發之際,一方面煽風點火,一方面群起圍攻。屋漏偏逢連夜雨,令家康面臨人生之中另一道難以跨越的坎,並一度陷入絕境。
雖然,最終家康透過政治與軍事手段,成功鎮壓動亂並且一鼓作氣清除了來自外部的部分政敵,然而這場動盪對於家臣間的關係也造成了影響,原本看似無堅不摧的家臣團分裂,有些人得到赦免得以重回麾下,有些人則因此被流放並遠走他鄉。
在往後的好長一段時間,家康必須花費心力修補這些破碎的關係與信任,特別是那些在家臣間萌生而出的猜疑與疙瘩。
特別的角色刻畫
除了歷史事件之外,在《怎麼辦家康》中的角色刻劃也引起不少的關注,主要是和過往在許多影視、電玩作品中再現的角色形象有所不同。在前12集中,特別是瀨名及今川氏真這兩個角色尤為明顯,編劇古澤良太與負責歷史考據的學者小和田哲男等人,為這兩個角色建立了有別於過往常見或是熟悉的樣貌。
不是絕世惡女而是溫柔且體貼的瀨名
「惡女」是現今的影視、電玩作品中,提到瀨名這個人物時,時常會使用的標籤,在這樣的框架之下,樂於將瀨名刻劃成心懷算計、城府與權力慾望的女性。然而,在《怎麼辦家康》宣布將由有村架純飾演瀨名後,就有不少對於選角的討論,畢竟有村架純的人物形象深植人心,就算演的再怎麼壞,都與「惡女」的樣貌相去甚遠。
於是,在《怎麼辦家康》的世界中,選擇不同的史料建構瀨名這個角色。
在動盪的時代中,這個瀨名因為血緣與婚姻關係而被今川氏真遷怒,而不得不與父母死別;卻又是支持著家康的溫暖力量,陪伴他度過前期的各種不安。
另一溫柔的設定,在於「築山殿」這個稱呼。
瀨名被稱為「築山殿」,源於曾經長期住在岡崎城外的築山。有種說法是指家康的母親於大之方與瀨名的關係惡劣,同時忌憚今川氏的血緣,因此不讓她進入岡崎城。
然而,《怎麼辦家康》之中,居住於築山成了瀨名自己的希望,盼能待在民間聽取更多人民的心聲,並反映給家康,藉此協助夫婿執政。
他不是惡女,而是聖母,在腥風血雨之中,接住了眾人的脆弱並給予撫慰,即便在她身上的傷從沒少過。卻也是這樣溫柔的瀨名,更加令人心疼並且難以承受,因為在不久的將來會發生的「築山殿事件」,家康親自下令處決瀨名,令兩人走向陰陽兩隔的殊途。
胸懷大志卻力不從心的今川氏真
在今川義元死後,今川氏真雖然因為血緣於是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實際掌權者,然而在過往的創作中,缺乏身為一方大名的風範,加上不及義元的雄才大略與對人心掌握的政治與外交能力,因此總是被描繪成貪圖享樂、紈褲子弟的「足球小將」,而且從歷史競逐的舞台中退出,氏真的無能也被歸咎是原因之一。
然而,在古澤良太的筆下,《怎麼辦家康》則賦予今川氏真另一種生命與可能性,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樣貌。
從初期與家康稱兄道弟,堅信無論如何,只要兩人攜手就能夠跨越眼前難關,延續今川家;到後來乖戾性格逐漸浮現,做出了不少荒腔走板的決斷,吸取了大量的仇恨值,且最終幾乎是眾叛親離;然而,在敗於家康之際卻又展現出屬於武士的傲骨,並且揭露了他即便努力想要追趕父親,卻始終追不上的力不從心,而且父子倆人在未能好好地陳述彼此的寄望與景仰之時,便就此死別。
胸懷大志卻力不從心,成了這個今川氏真令人印象深刻的關鍵字。他不是敗壞家業的富二代,只是他的運氣都差了那麼一點,只是每每在關鍵的時刻都做出了不對的選擇。因此,即便他再努力,卻也只能被浪潮推著走上遠離時代的那條路。
可憐之人自然有可恨之處,然而在三河篇的尾聲讓家康與氏真這對沒有血緣的兄弟把話說開,化解心結並走上關係的修復之路,到也是一個良善的安排,畢竟在往後的日子裡,今川氏真幾經流轉,終究再次得到了德川家康的庇護,往後的子孫更是成為德川的家臣並獲重用,直系血脈更是一路延續至明治維新之後。
往後故事發展
隨著統一三河、放逐今川氏真,以及織田信長擁戴足利義昭接任15代將軍後,德川家康的人生也面臨了全新的篇章,不論是與阿市的夫婿淺井長政兵戎相向的姊川之戰,亦或是面對武田信玄猛烈侵略,犧牲不少家臣甚至差點丟掉性命的三方原會戰,接連的戰事一步步的帶著德川家康成長,卻也付出了難以承受的代價。
而此時此刻的家康也還不知道,在不過10年不到的未來,「築山殿事件」、「本能寺之變」等歷史之壁正在那裡等著他一頭撞上去。
經營粉絲團「用鉛筆寫日劇」,寫字的人,想到什麼寫什麼,寫的是想法、看法與各種私心。因為日劇是生活中無可取代的養分。